三峡移民自述：我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家
读喜马拉雅作者：gezhong日期：6月前点击：219
故事FM ❜ 第 318 期
我相信，你听这期节目的时候，可能正在准备回家，或者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前不久我们曾经在故事 FM 的公众号上征集大家过年回家的见闻，很多人跟我们描述每年回家，看到家乡的一点点变化，有的破败到让人唏嘘，有的繁华到认不出来。
但对于一群特殊的人来说，他们连见证家乡变化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个群体特别庞大，有 130 多万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三峡移民」。
/Staff/
讲述者 | 花儿
主播 | @寇爱哲
制作人 | 梁珂
声音设计 | 孙泽雨
文字 | 梁珂
运营 | 翌辰
/BGM List/
01.Trent Reznor,Atticus Ross - Empty Places
02.Stephan Micus - Listen to the Rain
03.Stephan Micus - Concert For Angklung Acoustic Guitar
04.Cascading Bells Too
05.Wood Writing Session
06.Michael Formanek - Goodnight Geen
07.Ólafur Arnalds - Þú ert sólin
08.Various Artists - Memory Of A Music Box
每周一，三五咱们不见不散。 今天是2020年春节前的最后一期节目，听完这期节目，我们就要小别一个星期了。
我们会在春节假期结束之后的那个星期五，也就是一月31号恢复更新。
我相信你听这期节目的时候啊，可能正在准备回家，或者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前不久，我们曾经在故事fm的公众号上征集大家过年回家的见闻。
很多人跟我们描述，每年回家看到家乡的一点点的变化，有的破败到让人唏嘘，有的繁华到认不出来。
但对于一群特殊的人来说，他们连见证家乡变化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群体还特别庞大，有130多万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三峡移民。
今天的讲述者，他的小名叫花儿，是一位八零后花儿，出生在重庆市云阳县的一个村子里。
这里位于三峡工程库区的核心地带，大家听说过的张飞庙就在他的江对面。
花儿他们这个村子在被江水吞没之前，曾经是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小地方，花儿的父母都在山里的专场工作，花儿还有个大他四岁的哥哥，兄妹俩从小就在长江边儿长大，关于童年的所有记忆都发生在江水的波涛声中，我们家站在窗口的话就能看见长江传民底的话，也看得见。
那时候长江还是黄色的，你们现在可以去三峡游啊，它都是那个绿绿的青青的水，然后是很平稳的。
我小的时候的长江水，它是滚滚的。
那没有黄河那么黄哦，但是就是滚滚而来的那种是黄色的。
如果每逢夏天，然后巽气来了以后长江里的水就会慢慢涨进我们家门口的小溪。
其实夏天我们重庆那边呢，会产一种叫麦梗，就是小麦的那个杆子，大概好像是说运出去是做那个纸用的。
在这个时候呢，那那个货船就会嘟嘟嘟开进来，从长江里面开进来，然后就会把这些麦梗就会拉走。 在这个时候呢，那我爸爸妈妈就会就是挣这一份钱了，就是把那个卖给，就会帮别人扛到那个船上去，就会挣这份钱。
但是最神奇的不是这个事情，最神奇是哎，你早上起来了，以后一看，哇，怎么这么大一河水啊。
然后呢，等到殉妻过了突然哇，这水怎么又不见了，然后那个船呢就？
搁在那儿了，你知道我来不及开走的，他就搁浅在那个地方，然后当退水以后呢，那个泥沙，然后它就会留在那个我们两边的那个岸上。你就踩上去就是滑滑的，然后有可能还有一些鱼啊。
就黏在上面，就是你会觉得会大自然在那个重庆的那个地方，会给你很多的惊喜。 然后重庆还有一道菜，大家如果去吃火锅都知道是那个豌豆间，一定要吃这道菜。
这道菜呢，在我小的时候，他就是很喜欢长在那个沙地里面那么长，江边就有很多沙地啊，这沙里到处都是那个豌豆碱，基本上呢，我们去到长江边去玩了之后，回来就会偷一点别人家的那个豌豆碱带回来。
对，就三五成群的就是这样，出去玩，然后看船啊，然后船来了都啊。然后跟船上人打招呼，特别是碰到那种旅游船。对。
因为我们生活在山区，然后有很少会有一些很新鲜的东西，然后的话，那个浪啊，会打一些那个漂浮物上来哇，那些什么小皮筋儿啊，然后一些小拖鞋啊，或者是呃等等一些没见过的，有可能还有点贝卡珠子啊，就是有很多还觉得那个感觉就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一样的就从那个船上有点人家丢下来的垃圾。
因为那时候我们小时候那个地方在是比可能更山里面当然要好一点，但还是觉得外面可能还有更大的世界，那个时候就会这样觉得突然有一天就出现了山下移民这个词。
在这个时候嘞，我跟我的外婆家呢，就是由刚刚那个嘟嘟嘟长水的那条小溪呢，分成了两个公社。
呃，我们家是移民到上海，然后外婆家是移民到湖北初二那年，花儿的家里第一次接到移民的消息。
当时他们被安排的移民目的地是长沙，但是出于安土中迁的想法，家里暂时没有同意。
不久之后，他们接到新的通知，移民的目的地改了，换成了上海。 这次花儿的父母犹豫了，当时有几个选择，一个是你补钱给你，你自己到我们重庆的县城去买房子。第二个就是你后靠后靠的意思就是说。
你把你的房子就是建到那个水淹不到的那个后面的山上去，那么还有一种就是跟着大家移民走。
当时我记得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他们家其实也可以移民到比较好的地方，但是他们家就没有移民。
是由于他的爸爸妈妈会觉得就是啊，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背井离乡，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家。
然后他们就没有移民。过去我们家是爸妈，后来是说是为了我跟我哥的发展，所以说去了上海，并不是说他们自己说已经450岁了，还要移民过去。
这里有个小插曲，是很多人说我说是山下一面。然后他就会说。
啊，这么好，政府都帮你们把房子都建好，都是送你们的。他们都会这样说，但是后来我就想跟他们说，其实不是送我们的。
是因为比如说我们家原来的房子可能值个五万块，那么现在这个房子比如说值200000，那么中间就差了，这十五万差这十五万怎么办？
你比如说我们每一个人哈，比如说补二万，那么他可能给你每个人一万，我们家一家四口嘛，都穿在四万，再贴进去。
那么还缺了这个十一万怎么办，他就给你做那个无息贷款，其实是这样子建这个房子，比如说每个人就补利一万吧，那个时候其实你可能过来安家呀，置业其实都是不够的。
但是怎么说，毕竟你来了上海，他这个机会多，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也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2001年的夏天，移民的手续和准备六续完成了。
那一年，花儿刚刚初中毕业，而他的哥哥已经成年了。
很多年之后，当花儿回想起那场告别的时候，才慢慢意识到，相比于他这个不识愁滋味的初中生。
他的哥哥在面对离别的时候，心情可能要复杂很多倍。
那个时候也比较忙啦，为什么比较忙？因为那时候正好初中毕业，那么有，有些同学会也要参加什么的，那这个时候我们重庆都喜欢宴请客人啊，就是因为你要离开了吗？我借特别清楚。那时候我爸妈大概花了八百多块钱，就是买了特别多特别多的菜。
然后宴请了很多朋友，就是亲戚过来吃，直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后来打电话给我们那些亲戚，说里面买了太多菜了，我现在还在吃，虽然说大家听起来八百多不多，那个时候还蛮多的。
然后就是在上传那天，我记得是快要中午了吧，记得特别清楚，是有两个同学吧，两个同学来送，然后我姑姑啊，舅舅啊姨妈啊，这些都有来，然后还有包括就是比较近一点，因为我们那个船出发的地方距距离我老家还有一断距离，然后比如说离那个码头比较近的亲戚也来了。
船上哭一片，船下哭一片，对，连我哥那种汉子都哭了，大家都说过去一点，好好过日子啊，什么什么的就是哎呀，过几年好了再回来看我们啊，就是这样啊，一层二层三层的栏杆都是这样子，对，都是这样哭。
当时是一个旅游船，呃，有四层蛮高的，我们做了四天事业才到上海，但是也步不了啊，还挺好玩的，因为他是一路停着走的。
然后坐在船尾，它的那个浪花就是积起来就特别漂亮，因为是夏天嘛，你可以在船尾，然后跟我那时候同学，然后就可以聊天啊，就是充满对于上海的期许吧。
就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记得当时那天是快晚上了，快要接近那个安徽的芜湖了吧。
突然船上有点烧动，我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就有一个因为跟我随同我们过去的政府官员嘛。
他就过来就是找我妈妈。 呃，后来才晓得就是船上的一个工作人员吧，算是猥亵了我们一个对我们一个移民同胞吧。
呃，然后后来就是被船上的工作人员放小船把他送走了。
所以大家非常气愤这件事情，那为什么这个人要来找我妈妈呢？
这里讲一下我妈，我妈是一个很传奇的人，她是宁愿在外面干体力活都不愿意干家务的一个女士。
他在重庆啊，大家都是做苦力的，他的力气啊，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大，所以他也是那个有什么事情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这个政府官员就是怕这个事情闹得更大，所以呢，就是过来找我妈妈，就先把我妈妈安抚住啊，我妈这是前因后果就说了嘛，那大家就坐下来讲讲道理，那就是说，你要么把这个人教出来，或者是给个说法等等，就是后来可能是他们达人去解决了这件事情在华尔的记忆里传承的这场风波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父母也没有向他再提起过。
后来四天四夜的旅途结束之后，他们如期抵达了上海的吴松口，大家分别被送往了上海的金山，崇明，南汇等多个移民安置点花儿，一家人被安排在了上海金山区的风景镇。
这里位于上海的西南角，临近江苏省的边界，是一个景色优美的水乡古镇，很多住在上海城区的人会选择来这里过周末。
我们当时下了船，坐了大巴车，然后就是开往我们金山区嘛，然后前面还有就是交警开道，就是直接就这样过去了。
我先去的我们镇上的其他村，然后一进去而一看哇两层小羊楼那种感觉，知道吗？我可能忘记讲我前面的住宿问题了。
因为我爸妈在专场上班嘛，然后就我们家分到的房子就两间，那我爸爸妈妈住一间，我哥哥住一间，我就没有地方住了。
但是当时我们我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读计数了，那么每一周回去一趟，回去一趟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我最焦虑的一件事情，因为我会我妈妈那时候虽然不识字哦。
但是他是车间主任，我就会跟他们分到房子的，那些小姑娘就会不同的小姑娘睡觉，就我妈说今晚上跟谁睡觉，妈说你去谁谁谁那里去睡觉，你去谁谁谁累睡觉。
哎呀特别尴尬，就是没有自己的一张床，所以现在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我可以随便摆弄我的房间。
我的现在都还觉得我很喜欢我的房间，我的房间有两个窗户，对我的都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风景，而且上海的风景真的还不错。
还有一个是最重要就是有自来水，所以我们在重庆一直在我小的时候吃水就是一个困难，虽然说长江那么多水啊都不是吃的哦。
呃，有两个呃，饮水来源一个是呢，从山上然后牵那种水管，谦谦谦谦，然后你就接在缸里面，然后这样子，但这样子很容易就会出现，要么就是上面那个蓄水池有沙子塞住了管子，那么你就要去看，要把每一节管子拧开，然后看一下哪里堵住了，你就会用嘴拼命的去吸吸吸，然后把它吸通，那个水才会再流。
然后要么就是突然爆掉了，半路上就爆掉，你就没水吃啊。特别烦小的时候，我妈会经常说，哎，又没水，你去山上看一下。
第二个事情就是每天早上呢，要么我爸爸就去那个嘟嘟嘟长水的那个小溪里面就是去把它挑回来。
这个挑水池真的是太费体力了，重庆的那种山哦，大家都知道。
那当时当我们到了之后，地下打开那个自来水，哦，哇，哗哗哗响，太开心了。但是就是说有一点哇，那个味道真的是不好闻哦，自来水的那个漂白粉味太浓了。
但是花儿一家人的兴奋和新鲜感并没有维持得太久，毕竟移民意味着连根拔起，意味着在一个全人陌生的环境里，从头开始建立新生活。
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是我，我突然感觉就真的像是一个人被丢到另外一个地方。他如果要融入当地的生活，必须要把身上有一些的，哪怕是习性习惯都要把它抛弃掉。 其实大家都知道，重庆人很爽快，然后呢也很讲义气。
但是到了上海，好像有些还是。
不大行，在刚开始一年以内吧。可以这样说，你经常会听我爸妈讲就是哪里，哪里又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说是我们重庆就移民过来的，就比如说跟上海当地的也好，或者是跟哪里人好，就发生了什么口角啊，或者是打架啦，或者这样，这种事情太多了。
然后我们家就发生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其实呃，我们那个房屋啊，当时就是建的时候呢，它是会给我们图纸的，比如你房屋建多高多宽。
我们家是150个平方，其实到后来大家是发现在二楼的时候，好像是矮了几公分，那么大家呢就是去跟政府说，你这个矮了，你们要怎么处理，那么三番五次的到政府去找找找可能政府呢？我不知道啊，他们是因为为什么跟我们矮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折丑一下也没折到，可能也是被。
我们的移民发现了，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来，我们家就是灯就是关的，然后就是没有人。
再过了一会儿，就是我的爸爸和我的哥哥回来了。然后我的妈妈就没有回来，我们家的电话就不停的想，其实在重庆的时候，那个时候接电话都是小卖部才有的。喂，你电话来啦啊，接电话其实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就是从那一天以后，我真的是很讨厌接电话，我们家的电话都被打打爆了，那一天因为我爸爸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我哥哥也参与了，然后我爸跟哥哥回来那天晚上，然后我们家都是没有开灯，然后我们就躲在楼上。
然后就是不停的就有电话进来，因为就是那一天，大家一入往常的就去政府去反映这件事情。
然后可能政府就也是不给答案，后来就是把警察叫来了。
其实我对于我们重庆人来说，你要么就给你对不对，大家坐下来讲，你就是又不给解释，又不给说法或者是怎样，然后你还搬警察出来吓人。
那所以后来其实在这中间就出现了打骂的一些场面，在这时候呢，所以我妈妈就是冲在前面的那个人。
后来我妈妈就被抓进去了，当时是关了，好像是十天还是十三天，然后才放出来。
可能也真是因为我就是说上海的这一个环境，可能我觉得是更讲法吧，可能重庆人可能是更讲秦的一个地方呃，所以就撞在一起跟不相容。然后所以就发生了这件事情。 我记得我妈妈回来了以后，就是在我们家还办了一个酒席，就是买了一点菜嘛，就是宴请这些，大家都为了感谢我妈妈，就妈妈可能辛苦了嘛，这样子？
我妈妈好像回到家，应该是洗了个澡吧，然后那天已经饭菜养都准备好了吃饭，但是我妈妈状态很好，她还还还在里面交朋友，她也没有太多的抱怨。
可能就说我回来的妹妹是谁，就是这样子。哼哼，对对对，可能就是这样子吧。然后我就洗了澡，然后在大家吃饭，然后大家喝，呃喝好吃好。就这样子。
就是因为闹了这件事情，以后上海政府吧，就把这补钱，然后补发给我们每一个移民呢。 但是可能最吃亏就是我们家因为我妈妈被关了。
我觉得好像是一个人，你要进入到一个球体然后里面去的话，我们现在还那一年，都在外面扒了一层皮，找了一个门。
付出了一些代价，就是这种感觉，现在算是进去了，在移民的第一年，对花儿一家人来说比不惹事儿，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谋生之道。
按照当时的政策移民到位之后，每户可以拍出一个代表接受当地企业提供的工作岗位，工资大约在一到二千块钱，其他的家庭成员就需要自己来想办法求职移民之后的一年之内，花儿的父母都进入了当地的工厂工作。
虽然花儿的哥哥当时也已经从技校毕业，但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并不容易。 我妈妈，我记得在印象当中是有去一个服装厂，因为我妈又不会缝纫，她还花钱去学了踩那个平板车。但是我妈我刚刚说了，他是一个宁愿干体力活都不愿意干家里细活，就是女人女工活。
所以他从小我就没有穿过他织的毛衣，穿过他织的一个马甲，那硬的跟石头一样穿在身上。
所以可能后来他也没有学出来吧，然后可能只是简单的去做了，那个剪线头啊，就是这种工作，但是这种工作工资比较第一。其实我那段时间我也不开心，因为我妈妈去剪线头，其实在她心里来说，不符合她。
他的性格也好，因为人家在那儿。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呜呜。 对这个职业，我觉得有点不符合，我爸爸当时应在一个塑料厂啊，也是加班蛮晚的，然后塑料味道演打，直到后来我们风景古镇嘛，因为有一个职业机会，就就是那个人力商店车，你知道吗，就是坐的那个。
后来我上大一了之后，我妈妈就去买了第一辆，他也是我们镇上第一个骑着那三连车的女星。
他我妈是早上出门。
然后到晚上五六点，我爸在工厂上完班回来接替他的班，他回家做饭，我爸要从六点，有的时候干到十二点，有时候一点两点都有可能再回去啊。这个时候到九十点，我就骑着自行车出来找我爸，我说爸可以回家吃饭了，然后我我爸就说，哎，我再干会儿再干会儿。
这种事情太多次了。然后有的时候我爸那个工厂因为是不休息的，他是那种星期天会交接班的。你之前上夜班，然后上白班，那么到星期天晚上的时候交接班，比如说晚上干了十二点回家。
那么其实他到第二天再去上那个夜班的时候，可能就只能休息两三个小时，太痛苦了。那个那一段时间。
我妈妈那时候就是白头发，一下就多了好多，还有就是皮肤也不好了，特别是上海的冬天，那个风大的，吹的是呜呜的响，你再夹杂着那点雨的话，哇，你就觉得心可能整个人都是凉的。嗯，不过上海呢，我觉得比较好的一点就是。
嗯，好多问题，你抛给他，他会给你一些答案。
呃，那个时候也是，可能是因为我成绩还可以吧。然后我们村里面就让我说，你可以作为那个贫困生，然后你会写一些申请到政府里面去，因为政府他每一年都有一些名额。
对一年可能有一千，我记得还有1400多，还是多少吧。一年，有这么一个住了一个钱，凭借着不错的成绩，花儿从上海当地的高中毕业去外地读了大学。
之后又回到上海工作，结婚生子，扎根在了这个城市。
但是在花儿读大学的期间，他的哥哥却离开了上海，回到新建成的云阳老家的县城定居。 今年之后，他们的父母也回到了云阳养老。
其实这十几年来，在前往各地的三峡移民当中。
回迁到老家的比例不在少数，花儿尽管选择了和哥哥截然不同的路，但是在他的心里，依然有一部分始终认同自己是重庆人。
至今为止啊，上海开了那么多川菜馆，我可能都没有吃到，真的是很就是一吃哦哦，家乡味的那种，那种餐厅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出来，就像你吃的重庆小面，我是觉得重庆小面的。
你如果觉得这个面郑不郑重，低口下去，如果吃下去，你的喉咙有点痒兮兮，你有点想壳的话，那个面就正中了，因为它那个又麻又辣，弄刺激你的喉咙，它就会有点痒一痒的想咳嗽，像被枪到了那种感觉。
我是这样去判断，不知道别人。哦，我前段时间有问过我一个就是跟朋友聊天，跟我客户聊天，我就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就是人在死之前你最想吃的一顿饭是什么。
然后我老朋友说，我可能还没有遇到吧。
我说，我可能最想吃的还是我们重庆的那种卤味就是重庆，比如说啊，卤鸡爪呀啊卤鸭爪卤鸡翅卤牛肉，卤冻干儿卤猪尾巴，卤猪小炖儿。这些我说我可能就想吃这个，我前一段时间还让我嫂子给我寄了，然后冻在冰箱里啊，想吃了就拿点出来，想车就拿点出来。但但是呢，你因为你那个冻了，冷冻了之后啊，然后你再把它出来解冻的话，你得把水烧开，然后放进去再煮一下。其实那个味道已经淡了，但是也能满足你30%的那个味蕾吧。 最近这些年，花儿每年都会抽些日子会鸳鸯，看一看搬到上海之后，他第一次回云阳还是2008年的春节。
但是云阳早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云阳了，而以前有赵本山，还有拍过一部电影吧，就是。
当他扛着他的一个工友，然后好像是去世了，想把他送回老家去埋葬。他是万州的队，是我们县城那边。
当他扛到他的老家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他的家了，因为他的家被移民走了。我只看到我记得这样一个桥段。
因为我们的老县城也现在已经被水淹掉了。现在我们就是建了一个新县城，我就嗯，从上海带着我爸妈妈，然后就是回重庆去回我们县城，然后待了大概一个月吧。 回回去以后，那边的路嘛，都有点烂坑坑洼洼的，有的有路，看似有路，看似有没路的那种地方，已经是那种境界了。
刚开始有看到我们，因为现在水位有烟的地方，还有上面一段嘛，那么这一段在小的时候，可能也是我们家的土地。
去到这个地方呢。在那个我们那个地方，有个叫大石头，它的那个位置。
比较高，然后因为我们家的房子以前在他的那个下面，然后现在下面呢，全部被淹的，然后现在就只剩下那个地名叫一个大石头，因为它有一个大石头存在。
就会坐在那里。然后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情，他觉得特别的亲切，因为这个大石头正好对着的呢。
它也是我们原来那条小溪，小溪的对面就是我外婆的家。
那么现在呢，它那个水位上涨了还能看得见，就是说同样水位的对面，我外婆他们内坐山上的还剩下的那么一段，那个从这个地水位到山顶的那一段，还可以看得见。 今年三月份我再回去的时候呢？
这个大石头就不见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好像有人说要在那里办一个沙场，然后就把它就是已经粉碎掉了，心里特别难受，特别难受，就是感觉自己的唯一胜的那点根好像都不见了，就是那点记忆吧。
但是正好在这个时候呢，我的奶奶的那个坟呢是在这个大石头的，还要再上面一点，但是那个路啊，非常难走。
我以前回来的时候呢，就是有一两次感觉拜过来了，中间有几次就没有去拜过？
那这一次我想我真的很就没有根的那种感觉。
后来我那天我就一个人，我就扑扑爬上去，那真的是要用手要用脚，然后1.1点才能爬上那个山，因为很少有人走了。
走到我奶奶那个房前的时候哇，放声大哭的那种感觉就是只有那一点点还存在着。 就在去年，花儿听到了另一个噩耗。
他们家位于上海风京的那栋小洋楼，很可能要被拆迁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成长记忆里的第二个家也将变成一片瓦力。 当时我听说这个要被拆的时候，我还看玩笑，说说我们这个房子是不是要多补一点，比别人拴面积一样。但是我们这个是有。
标志性的建筑，然后到现在还没有拆，可能也是快要拆了。
其实我以前有想过这个问题，就是说比如说在重庆的时候，我们那个家在那里，然后移到上海，那么这个家其实在心里面，那个就是个根。
那么现在把这个房子拆掉了以后搬到小区去了以后那爸爸妈妈又不在那边了，以后不知道以后的根在哪里，一次一次就是把那个熟悉的地方，然后就是干上别的东西，然后你就找不到他。 你现在正在收听的是亲历者自述的声音。节目故事裁判。
我是主白哲，本期节目由梁珂制作。
声音设计，孙泽宇，感谢你收听本期节目，在这里，我代表故事fm的团队，提前祝你新春大吉。
家人健康，咱们春节后再见。
每周一，三五咱们不见不散。 今天是2020年春节前的最后一期节目，听完这期节目，我们就要小别一个星期了。
我们会在春节假期结束之后的那个星期五，也就是一月31号恢复更新。
我相信你听这期节目的时候啊，可能正在准备回家，或者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前不久，我们曾经在故事fm的公众号上征集大家过年回家的见闻。
很多人跟我们描述，每年回家看到家乡的一点点的变化，有的破败到让人唏嘘，有的繁华到认不出来。
但对于一群特殊的人来说，他们连见证家乡变化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群体还特别庞大，有130多万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三峡移民。
今天的讲述者，他的小名叫花儿，是一位八零后花儿，出生在重庆市云阳县的一个村子里。
这里位于三峡工程库区的核心地带，大家听说过的张飞庙就在他的江对面。
花儿他们这个村子在被江水吞没之前，曾经是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小地方，花儿的父母都在山里的专场工作，花儿还有个大他四岁的哥哥，兄妹俩从小就在长江边儿长大，关于童年的所有记忆都发生在江水的波涛声中，我们家站在窗口的话就能看见长江传民底的话，也看得见。
那时候长江还是黄色的，你们现在可以去三峡游啊，它都是那个绿绿的青青的水，然后是很平稳的。
我小的时候的长江水，它是滚滚的。
那没有黄河那么黄哦，但是就是滚滚而来的那种是黄色的。
如果每逢夏天，然后巽气来了以后长江里的水就会慢慢涨进我们家门口的小溪。
其实夏天我们重庆那边呢，会产一种叫麦梗，就是小麦的那个杆子，大概好像是说运出去是做那个纸用的。
在这个时候呢，那那个货船就会嘟嘟嘟开进来，从长江里面开进来，然后就会把这些麦梗就会拉走。 在这个时候呢，那我爸爸妈妈就会就是挣这一份钱了，就是把那个卖给，就会帮别人扛到那个船上去，就会挣这份钱。
但是最神奇的不是这个事情，最神奇是哎，你早上起来了，以后一看，哇，怎么这么大一河水啊。
然后呢，等到殉妻过了突然哇，这水怎么又不见了，然后那个船呢就？
搁在那儿了，你知道我来不及开走的，他就搁浅在那个地方，然后当退水以后呢，那个泥沙，然后它就会留在那个我们两边的那个岸上。你就踩上去就是滑滑的，然后有可能还有一些鱼啊。
就黏在上面，就是你会觉得会大自然在那个重庆的那个地方，会给你很多的惊喜。 然后重庆还有一道菜，大家如果去吃火锅都知道是那个豌豆间，一定要吃这道菜。
这道菜呢，在我小的时候，他就是很喜欢长在那个沙地里面那么长，江边就有很多沙地啊，这沙里到处都是那个豌豆碱，基本上呢，我们去到长江边去玩了之后，回来就会偷一点别人家的那个豌豆碱带回来。
对，就三五成群的就是这样，出去玩，然后看船啊，然后船来了都啊。然后跟船上人打招呼，特别是碰到那种旅游船。对。
因为我们生活在山区，然后有很少会有一些很新鲜的东西，然后的话，那个浪啊，会打一些那个漂浮物上来哇，那些什么小皮筋儿啊，然后一些小拖鞋啊，或者是呃等等一些没见过的，有可能还有点贝卡珠子啊，就是有很多还觉得那个感觉就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一样的就从那个船上有点人家丢下来的垃圾。
因为那时候我们小时候那个地方在是比可能更山里面当然要好一点，但还是觉得外面可能还有更大的世界，那个时候就会这样觉得突然有一天就出现了山下移民这个词。
在这个时候嘞，我跟我的外婆家呢，就是由刚刚那个嘟嘟嘟长水的那条小溪呢，分成了两个公社。
呃，我们家是移民到上海，然后外婆家是移民到湖北初二那年，花儿的家里第一次接到移民的消息。
当时他们被安排的移民目的地是长沙，但是出于安土中迁的想法，家里暂时没有同意。
不久之后，他们接到新的通知，移民的目的地改了，换成了上海。 这次花儿的父母犹豫了，当时有几个选择，一个是你补钱给你，你自己到我们重庆的县城去买房子。第二个就是你后靠后靠的意思就是说。
你把你的房子就是建到那个水淹不到的那个后面的山上去，那么还有一种就是跟着大家移民走。
当时我记得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他们家其实也可以移民到比较好的地方，但是他们家就没有移民。
是由于他的爸爸妈妈会觉得就是啊，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背井离乡，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家。
然后他们就没有移民。过去我们家是爸妈，后来是说是为了我跟我哥的发展，所以说去了上海，并不是说他们自己说已经450岁了，还要移民过去。
这里有个小插曲，是很多人说我说是山下一面。然后他就会说。
啊，这么好，政府都帮你们把房子都建好，都是送你们的。他们都会这样说，但是后来我就想跟他们说，其实不是送我们的。
是因为比如说我们家原来的房子可能值个五万块，那么现在这个房子比如说值200000，那么中间就差了，这十五万差这十五万怎么办？
你比如说我们每一个人哈，比如说补二万，那么他可能给你每个人一万，我们家一家四口嘛，都穿在四万，再贴进去。
那么还缺了这个十一万怎么办，他就给你做那个无息贷款，其实是这样子建这个房子，比如说每个人就补利一万吧，那个时候其实你可能过来安家呀，置业其实都是不够的。
但是怎么说，毕竟你来了上海，他这个机会多，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也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2001年的夏天，移民的手续和准备六续完成了。
那一年，花儿刚刚初中毕业，而他的哥哥已经成年了。
很多年之后，当花儿回想起那场告别的时候，才慢慢意识到，相比于他这个不识愁滋味的初中生。
他的哥哥在面对离别的时候，心情可能要复杂很多倍。
那个时候也比较忙啦，为什么比较忙？因为那时候正好初中毕业，那么有，有些同学会也要参加什么的，那这个时候我们重庆都喜欢宴请客人啊，就是因为你要离开了吗？我借特别清楚。那时候我爸妈大概花了八百多块钱，就是买了特别多特别多的菜。
然后宴请了很多朋友，就是亲戚过来吃，直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后来打电话给我们那些亲戚，说里面买了太多菜了，我现在还在吃，虽然说大家听起来八百多不多，那个时候还蛮多的。
然后就是在上传那天，我记得是快要中午了吧，记得特别清楚，是有两个同学吧，两个同学来送，然后我姑姑啊，舅舅啊姨妈啊，这些都有来，然后还有包括就是比较近一点，因为我们那个船出发的地方距距离我老家还有一断距离，然后比如说离那个码头比较近的亲戚也来了。
船上哭一片，船下哭一片，对，连我哥那种汉子都哭了，大家都说过去一点，好好过日子啊，什么什么的就是哎呀，过几年好了再回来看我们啊，就是这样啊，一层二层三层的栏杆都是这样子，对，都是这样哭。
当时是一个旅游船，呃，有四层蛮高的，我们做了四天事业才到上海，但是也步不了啊，还挺好玩的，因为他是一路停着走的。
然后坐在船尾，它的那个浪花就是积起来就特别漂亮，因为是夏天嘛，你可以在船尾，然后跟我那时候同学，然后就可以聊天啊，就是充满对于上海的期许吧。
就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记得当时那天是快晚上了，快要接近那个安徽的芜湖了吧。
突然船上有点烧动，我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就有一个因为跟我随同我们过去的政府官员嘛。
他就过来就是找我妈妈。 呃，后来才晓得就是船上的一个工作人员吧，算是猥亵了我们一个对我们一个移民同胞吧。
呃，然后后来就是被船上的工作人员放小船把他送走了。
所以大家非常气愤这件事情，那为什么这个人要来找我妈妈呢？
这里讲一下我妈，我妈是一个很传奇的人，她是宁愿在外面干体力活都不愿意干家务的一个女士。
他在重庆啊，大家都是做苦力的，他的力气啊，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大，所以他也是那个有什么事情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这个政府官员就是怕这个事情闹得更大，所以呢，就是过来找我妈妈，就先把我妈妈安抚住啊，我妈这是前因后果就说了嘛，那大家就坐下来讲讲道理，那就是说，你要么把这个人教出来，或者是给个说法等等，就是后来可能是他们达人去解决了这件事情在华尔的记忆里传承的这场风波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父母也没有向他再提起过。
后来四天四夜的旅途结束之后，他们如期抵达了上海的吴松口，大家分别被送往了上海的金山，崇明，南汇等多个移民安置点花儿，一家人被安排在了上海金山区的风景镇。
这里位于上海的西南角，临近江苏省的边界，是一个景色优美的水乡古镇，很多住在上海城区的人会选择来这里过周末。
我们当时下了船，坐了大巴车，然后就是开往我们金山区嘛，然后前面还有就是交警开道，就是直接就这样过去了。
我先去的我们镇上的其他村，然后一进去而一看哇两层小羊楼那种感觉，知道吗？我可能忘记讲我前面的住宿问题了。
因为我爸妈在专场上班嘛，然后就我们家分到的房子就两间，那我爸爸妈妈住一间，我哥哥住一间，我就没有地方住了。
但是当时我们我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读计数了，那么每一周回去一趟，回去一趟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我最焦虑的一件事情，因为我会我妈妈那时候虽然不识字哦。
但是他是车间主任，我就会跟他们分到房子的，那些小姑娘就会不同的小姑娘睡觉，就我妈说今晚上跟谁睡觉，妈说你去谁谁谁那里去睡觉，你去谁谁谁累睡觉。
哎呀特别尴尬，就是没有自己的一张床，所以现在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我可以随便摆弄我的房间。
我的现在都还觉得我很喜欢我的房间，我的房间有两个窗户，对我的都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风景，而且上海的风景真的还不错。
还有一个是最重要就是有自来水，所以我们在重庆一直在我小的时候吃水就是一个困难，虽然说长江那么多水啊都不是吃的哦。
呃，有两个呃，饮水来源一个是呢，从山上然后牵那种水管，谦谦谦谦，然后你就接在缸里面，然后这样子，但这样子很容易就会出现，要么就是上面那个蓄水池有沙子塞住了管子，那么你就要去看，要把每一节管子拧开，然后看一下哪里堵住了，你就会用嘴拼命的去吸吸吸，然后把它吸通，那个水才会再流。
然后要么就是突然爆掉了，半路上就爆掉，你就没水吃啊。特别烦小的时候，我妈会经常说，哎，又没水，你去山上看一下。
第二个事情就是每天早上呢，要么我爸爸就去那个嘟嘟嘟长水的那个小溪里面就是去把它挑回来。
这个挑水池真的是太费体力了，重庆的那种山哦，大家都知道。
那当时当我们到了之后，地下打开那个自来水，哦，哇，哗哗哗响，太开心了。但是就是说有一点哇，那个味道真的是不好闻哦，自来水的那个漂白粉味太浓了。
但是花儿一家人的兴奋和新鲜感并没有维持得太久，毕竟移民意味着连根拔起，意味着在一个全人陌生的环境里，从头开始建立新生活。
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是我，我突然感觉就真的像是一个人被丢到另外一个地方。他如果要融入当地的生活，必须要把身上有一些的，哪怕是习性习惯都要把它抛弃掉。 其实大家都知道，重庆人很爽快，然后呢也很讲义气。
但是到了上海，好像有些还是。
不大行，在刚开始一年以内吧。可以这样说，你经常会听我爸妈讲就是哪里，哪里又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说是我们重庆就移民过来的，就比如说跟上海当地的也好，或者是跟哪里人好，就发生了什么口角啊，或者是打架啦，或者这样，这种事情太多了。
然后我们家就发生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其实呃，我们那个房屋啊，当时就是建的时候呢，它是会给我们图纸的，比如你房屋建多高多宽。
我们家是150个平方，其实到后来大家是发现在二楼的时候，好像是矮了几公分，那么大家呢就是去跟政府说，你这个矮了，你们要怎么处理，那么三番五次的到政府去找找找可能政府呢？我不知道啊，他们是因为为什么跟我们矮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折丑一下也没折到，可能也是被。
我们的移民发现了，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来，我们家就是灯就是关的，然后就是没有人。
再过了一会儿，就是我的爸爸和我的哥哥回来了。然后我的妈妈就没有回来，我们家的电话就不停的想，其实在重庆的时候，那个时候接电话都是小卖部才有的。喂，你电话来啦啊，接电话其实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就是从那一天以后，我真的是很讨厌接电话，我们家的电话都被打打爆了，那一天因为我爸爸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我哥哥也参与了，然后我爸跟哥哥回来那天晚上，然后我们家都是没有开灯，然后我们就躲在楼上。
然后就是不停的就有电话进来，因为就是那一天，大家一入往常的就去政府去反映这件事情。
然后可能政府就也是不给答案，后来就是把警察叫来了。
其实我对于我们重庆人来说，你要么就给你对不对，大家坐下来讲，你就是又不给解释，又不给说法或者是怎样，然后你还搬警察出来吓人。
那所以后来其实在这中间就出现了打骂的一些场面，在这时候呢，所以我妈妈就是冲在前面的那个人。
后来我妈妈就被抓进去了，当时是关了，好像是十天还是十三天，然后才放出来。
可能也真是因为我就是说上海的这一个环境，可能我觉得是更讲法吧，可能重庆人可能是更讲秦的一个地方呃，所以就撞在一起跟不相容。然后所以就发生了这件事情。 我记得我妈妈回来了以后，就是在我们家还办了一个酒席，就是买了一点菜嘛，就是宴请这些，大家都为了感谢我妈妈，就妈妈可能辛苦了嘛，这样子？
我妈妈好像回到家，应该是洗了个澡吧，然后那天已经饭菜养都准备好了吃饭，但是我妈妈状态很好，她还还还在里面交朋友，她也没有太多的抱怨。
可能就说我回来的妹妹是谁，就是这样子。哼哼，对对对，可能就是这样子吧。然后我就洗了澡，然后在大家吃饭，然后大家喝，呃喝好吃好。就这样子。
就是因为闹了这件事情，以后上海政府吧，就把这补钱，然后补发给我们每一个移民呢。 但是可能最吃亏就是我们家因为我妈妈被关了。
我觉得好像是一个人，你要进入到一个球体然后里面去的话，我们现在还那一年，都在外面扒了一层皮，找了一个门。
付出了一些代价，就是这种感觉，现在算是进去了，在移民的第一年，对花儿一家人来说比不惹事儿，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谋生之道。
按照当时的政策移民到位之后，每户可以拍出一个代表接受当地企业提供的工作岗位，工资大约在一到二千块钱，其他的家庭成员就需要自己来想办法求职移民之后的一年之内，花儿的父母都进入了当地的工厂工作。
虽然花儿的哥哥当时也已经从技校毕业，但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并不容易。 我妈妈，我记得在印象当中是有去一个服装厂，因为我妈又不会缝纫，她还花钱去学了踩那个平板车。但是我妈我刚刚说了，他是一个宁愿干体力活都不愿意干家里细活，就是女人女工活。
所以他从小我就没有穿过他织的毛衣，穿过他织的一个马甲，那硬的跟石头一样穿在身上。
所以可能后来他也没有学出来吧，然后可能只是简单的去做了，那个剪线头啊，就是这种工作，但是这种工作工资比较第一。其实我那段时间我也不开心，因为我妈妈去剪线头，其实在她心里来说，不符合她。
他的性格也好，因为人家在那儿。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呜呜。 对这个职业，我觉得有点不符合，我爸爸当时应在一个塑料厂啊，也是加班蛮晚的，然后塑料味道演打，直到后来我们风景古镇嘛，因为有一个职业机会，就就是那个人力商店车，你知道吗，就是坐的那个。
后来我上大一了之后，我妈妈就去买了第一辆，他也是我们镇上第一个骑着那三连车的女星。
他我妈是早上出门。
然后到晚上五六点，我爸在工厂上完班回来接替他的班，他回家做饭，我爸要从六点，有的时候干到十二点，有时候一点两点都有可能再回去啊。这个时候到九十点，我就骑着自行车出来找我爸，我说爸可以回家吃饭了，然后我我爸就说，哎，我再干会儿再干会儿。
这种事情太多次了。然后有的时候我爸那个工厂因为是不休息的，他是那种星期天会交接班的。你之前上夜班，然后上白班，那么到星期天晚上的时候交接班，比如说晚上干了十二点回家。
那么其实他到第二天再去上那个夜班的时候，可能就只能休息两三个小时，太痛苦了。那个那一段时间。
我妈妈那时候就是白头发，一下就多了好多，还有就是皮肤也不好了，特别是上海的冬天，那个风大的，吹的是呜呜的响，你再夹杂着那点雨的话，哇，你就觉得心可能整个人都是凉的。嗯，不过上海呢，我觉得比较好的一点就是。
嗯，好多问题，你抛给他，他会给你一些答案。
呃，那个时候也是，可能是因为我成绩还可以吧。然后我们村里面就让我说，你可以作为那个贫困生，然后你会写一些申请到政府里面去，因为政府他每一年都有一些名额。
对一年可能有一千，我记得还有1400多，还是多少吧。一年，有这么一个住了一个钱，凭借着不错的成绩，花儿从上海当地的高中毕业去外地读了大学。
之后又回到上海工作，结婚生子，扎根在了这个城市。
但是在花儿读大学的期间，他的哥哥却离开了上海，回到新建成的云阳老家的县城定居。 今年之后，他们的父母也回到了云阳养老。
其实这十几年来，在前往各地的三峡移民当中。
回迁到老家的比例不在少数，花儿尽管选择了和哥哥截然不同的路，但是在他的心里，依然有一部分始终认同自己是重庆人。
至今为止啊，上海开了那么多川菜馆，我可能都没有吃到，真的是很就是一吃哦哦，家乡味的那种，那种餐厅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出来，就像你吃的重庆小面，我是觉得重庆小面的。
你如果觉得这个面郑不郑重，低口下去，如果吃下去，你的喉咙有点痒兮兮，你有点想壳的话，那个面就正中了，因为它那个又麻又辣，弄刺激你的喉咙，它就会有点痒一痒的想咳嗽，像被枪到了那种感觉。
我是这样去判断，不知道别人。哦，我前段时间有问过我一个就是跟朋友聊天，跟我客户聊天，我就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就是人在死之前你最想吃的一顿饭是什么。
然后我老朋友说，我可能还没有遇到吧。
我说，我可能最想吃的还是我们重庆的那种卤味就是重庆，比如说啊，卤鸡爪呀啊卤鸭爪卤鸡翅卤牛肉，卤冻干儿卤猪尾巴，卤猪小炖儿。这些我说我可能就想吃这个，我前一段时间还让我嫂子给我寄了，然后冻在冰箱里啊，想吃了就拿点出来，想车就拿点出来。但但是呢，你因为你那个冻了，冷冻了之后啊，然后你再把它出来解冻的话，你得把水烧开，然后放进去再煮一下。其实那个味道已经淡了，但是也能满足你30%的那个味蕾吧。 最近这些年，花儿每年都会抽些日子会鸳鸯，看一看搬到上海之后，他第一次回云阳还是2008年的春节。
但是云阳早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云阳了，而以前有赵本山，还有拍过一部电影吧，就是。
当他扛着他的一个工友，然后好像是去世了，想把他送回老家去埋葬。他是万州的队，是我们县城那边。
当他扛到他的老家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他的家了，因为他的家被移民走了。我只看到我记得这样一个桥段。
因为我们的老县城也现在已经被水淹掉了。现在我们就是建了一个新县城，我就嗯，从上海带着我爸妈妈，然后就是回重庆去回我们县城，然后待了大概一个月吧。 回回去以后，那边的路嘛，都有点烂坑坑洼洼的，有的有路，看似有路，看似有没路的那种地方，已经是那种境界了。
刚开始有看到我们，因为现在水位有烟的地方，还有上面一段嘛，那么这一段在小的时候，可能也是我们家的土地。
去到这个地方呢。在那个我们那个地方，有个叫大石头，它的那个位置。
比较高，然后因为我们家的房子以前在他的那个下面，然后现在下面呢，全部被淹的，然后现在就只剩下那个地名叫一个大石头，因为它有一个大石头存在。
就会坐在那里。然后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情，他觉得特别的亲切，因为这个大石头正好对着的呢。
它也是我们原来那条小溪，小溪的对面就是我外婆的家。
那么现在呢，它那个水位上涨了还能看得见，就是说同样水位的对面，我外婆他们内坐山上的还剩下的那么一段，那个从这个地水位到山顶的那一段，还可以看得见。 今年三月份我再回去的时候呢？
这个大石头就不见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好像有人说要在那里办一个沙场，然后就把它就是已经粉碎掉了，心里特别难受，特别难受，就是感觉自己的唯一胜的那点根好像都不见了，就是那点记忆吧。
但是正好在这个时候呢，我的奶奶的那个坟呢是在这个大石头的，还要再上面一点，但是那个路啊，非常难走。
我以前回来的时候呢，就是有一两次感觉拜过来了，中间有几次就没有去拜过？
那这一次我想我真的很就没有根的那种感觉。
后来我那天我就一个人，我就扑扑爬上去，那真的是要用手要用脚，然后1.1点才能爬上那个山，因为很少有人走了。
走到我奶奶那个房前的时候哇，放声大哭的那种感觉就是只有那一点点还存在着。 就在去年，花儿听到了另一个噩耗。
他们家位于上海风京的那栋小洋楼，很可能要被拆迁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成长记忆里的第二个家也将变成一片瓦力。 当时我听说这个要被拆的时候，我还看玩笑，说说我们这个房子是不是要多补一点，比别人拴面积一样。但是我们这个是有。
标志性的建筑，然后到现在还没有拆，可能也是快要拆了。
其实我以前有想过这个问题，就是说比如说在重庆的时候，我们那个家在那里，然后移到上海，那么这个家其实在心里面，那个就是个根。
那么现在把这个房子拆掉了以后搬到小区去了以后那爸爸妈妈又不在那边了，以后不知道以后的根在哪里，一次一次就是把那个熟悉的地方，然后就是干上别的东西，然后你就找不到他。 你现在正在收听的是亲历者自述的声音。节目故事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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