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年「同志」的自述:活到 35 岁,我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读喜马拉雅作者:gezhong日期:2022-6-5点击:2295


一个老年「同志」的自述:活到 35 岁,我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你好,欢迎收听故事fm,我是爱哲一个收集故事的人。在这里,我们用你的声音讲述你的故事。

每周一,三五,咱们不见不散。

今天故事的讲述者是一位老同志,换句话说,他是一位退休老人,同时也是一位公开的同志,也就是同性恋者。大家好,我是阿珊,我今年65岁。

我是一名同志,我生活在广州。 这并不是故事fm第一次采访性少数群体。

在过去,我们采访过年轻的双性恋者,也做过一些关于同志,群体与家人和解的故事。

但是,当我们和这些年轻的同志交谈的时候啊,很少会谈及他们对晚年的想象,而他们的父辈也往往对同治群体的存在一无所知。

这就让我产生了一种好奇,在中国当同治老人,他们将要怎么生活,而那些已经年老的同志又经历过什么样的人生呢?

很幸运的是,我们认识拉山我自己的青少年时期的话是在六十年代初度过的,那么现在回想起来的话,自己其实很小的时候。

大概就是上小学啊,或者在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

其实就是对同性会有好感,因为那个时候的生活环境嘛,那个时候就类似大杂院这种环境,对吧厨房啊,卫生间呐或者淋浴间呐都是公用的。

就我现在自己回想的话,就自己会对邻居家的一个小哥哥就会有特别的好感啊。我就会想啊,我就会愿意跟这个小哥哥一起去去洗澡。

平时也会愿意跟他在一起玩儿就是这样子的。嗯,特别是初中的时候,有几年青春期的时候,有那种非常强烈的性冲动的时候。

会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想跟同性有身体接触,有身体接近的这样的一个愿望。在中学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是文化大革命吧?

我们在中学的时候,每年我们是有一定的时间,是要到农村去劳动的,那我们到了农村以后,我们都住在什么地方,比如住在类似什么粮仓啊。

或者旧的这个礼堂不是一个住家的环境,所以都是税大通铺。

我在中学的时候,有一次下乡我跟一个男生正好我们就睡在隔壁嘛,因为我其实是对那个另外一个男孩子,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那种想跟他有生计接触的这样的一个冲动嘛。

所以我就记得有一天晚上就是我就趁他熟睡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就是这个手就要去触碰他的身体,这样子的我们就可以用这个词,所以你的性欲和你的情欲。

对象明显是投向到同性嘛哈,但那个时候并没有这样一个概念,那么作为那个时候的话,也会有酷用货。就说我们所接触到的这个社会哈和包括我们的这个文化。

他告诉我们的都是应该你应该去喜欢女孩子,对吧,将来成家有自己的后代,这样这样来走完自己的人生路嘛。

那么这样的话就会有困惑。 呃,为什么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和那个年代的很多年轻人不同,阿山没有经历过上山下乡,他的青春期是在校园里度过的。

1970年十一月,在经历了四年的停课之后,广州外国语学院恢复招生,录取了508个十六七岁的学生。

进校之后,这批学生需要先补习一年的高中课程,再读四年的本科,十六岁拉山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1970年到1975年,基本上就是说我大学的这段时间是我的那个度过青春期的这个时间。但恰恰那个时候呢,我们国家是在文化大命这样一个阶段。 呃,那时候有一本非常薄的一个小册子,这叫类似什么青春期,什么卫生知识啊,就非常薄的一个小册子。

我印象中应该呃,是大学的时候,那么就去在图书馆里去翻嘛。 就是说自己心里头有疑问,就想通过书里头能不能找到一些答案?

那么他启动里头有讲到说同性恋,但是他就把同性恋呢就归入这个性变态这样一个定义,那么那个时候看了这样的一个定义,当然心里很害怕。 1975年,阿山大学毕业进入了广州一家外贸公司工作。

又过了三年,高考恢复之后,他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的研究生,毕业之后留在了北京。

那一年的阿山已经28岁了,到了该被催婚的年纪,他身边的同事和亲戚朋友也都开始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

但问题是啊,到了这个岁数,他对自己的同志身份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他甚至不知道中国到底有没有同性恋这种人的存在。

阿珊说,在那个时候,她只知道,无论你是哪种人,到头来都是要结婚的。

所以他接受了亲戚朋友介绍的每一次相亲,但总是不了了之,始终走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从28岁一直到我35岁,就是这个七年的时间,我这样反反复复的,所以的话,挫败感也很重,因为那个时候是想要结婚的。那个时候不是说不想结婚。

那我觉得这个世界路是我应该做的一件事情,对吧?

那这样的话,就是说当时也自己一个慢慢年纪也大了。

那么,还遇到一个事儿呢,就是说单位就有一批房子分下来,那我也去申请,就是因为我没有结婚。

所以单位是不可能考虑分这个房子给我的单位的领导就说,你不要着急了,你也别生气了,你赶紧找一个女朋友,你赶紧结婚,我们第一个就解决你的住房问题。

我说那我要不分房,我要是不结婚,你就不给我分房子吗?

呃,就去跟他们去吵了。领导说,啊,没关系,单位也有政策,你要是一直不结婚,我们到45岁,我第一个给你解决。 呃,你的住房问题。后来我心想,啊,我到836,我要到45岁,你们才给我几句出发的问题。

那接下来这些年,我就一个人就要住在这个单身宿舍里头,就自己就觉得很受打击啊。

我是到了35岁的时候呢,我就是在一个非常非常偶然的一个机会,那么我就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就机缘巧合,然后这个男孩子就成了我的初恋了啊,就是说起来也挺神奇的。

在那个年代,890年代或者更早的时候的话,跟现在不一样啊。因为现在互联网时代,呃,很多年轻的朋友,他们想结识自己的同伴的话。

呃,有一些社交软件什么的,在当时的话是没有的。呃,其实当时是有一种方法,就是说。

呃,我们在北京嘛,就是有些公园可能大家也都知道,嗯?

呃,在北京剧叫做点儿叫点儿。

那么在广州呢,我们就叫做渔场。什么意思呢?就是去那儿想认识人嘛,就好像说在那逛来逛去啊。然后呢,有的人就想在咱钓鱼一样的,包括你像成都啊或者四川的,他们可能是什么叫飘肠啊。 可能各地都有不同的说法,但是它往往都是在一个社会上,一些公开的场合。

交通比较便利,以某一个公共厕所作为一个中心点,在这个周围的一个区域形成一个是像一个秘密的一个地区。

我当时并不知道外面社会上有这样的人,其他的人存在,也不知道北京有所谓这种的点儿存在。

我是非常偶然的,经过这样一个地方,呃,我那天晚上呢,我就在自己在为你吃完饭,然后整理好自己东西之后呢,我就骑自行车就到西城这边来。

准备到一个朋友家里寄宿。第二天你就方便去到考场嘛。

那我就经过这个西园饭店这个一个街头绿地的时候呢。 呃,我就要用卫生间,我就进去了。

我在里头上厕所嘛,然后就诶。有一个年轻人进来了,呃,我下文句子我就出来了嘛,出来以后呢,然后我就骑自行车就走了这样子,然后这个时候他就跟着我就过来了。

那这样的话,我就能够自己感觉到,说哎,这个人就从这个地方开始,他就等于一直是在我后面在跟着我这样子。所以往前面骑骑了一段时间以后。

已经进过甘家口那边了,就已经有好几站路了嘛。呃,那我就停下来,停下来,他就过来跟我搭讪嘛。

那我现在当时有点想不起来了,说啊,当时怎么怎么跟我搭讪,说了啥,我也现在都不记得了啊,可能类似什么啊你你,你出来干嘛呀,可能出来遛弯啊,或者是怎么怎么这么晚起来还不回家,可能类似这种东西。

他比我小,我35岁,他25岁,跟我差不多高,看上去那个挺结实的样子的。 嗯,呃,当然,他给我的感觉是让我有安全感的。

我就这个时候就我就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了,就说在这个时候,我就我就在那个一刹那之间。

我就说,这个人可能是我的同类,虽然我不知道外面我不知道社会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我觉冥冥之中,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那我们就聊天。呃,音乐海是八十年代末嘛,对吧,那我就想着,我也不能在马路边上一直这么聊天啊。后来我们就说,那好吧,那我们就互相给对方留了个电话。

但是我自己想想,自己也蛮大胆的,因为那个时候电话全都是单位的电话,而且单位的电话可能是放在传达室,或者是放在领导的那个办公室里头的。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大胆,我就把单位的电话剧留给他了,然后他也把他单位电电话剧留给我了。

呃,就这样子,然后就回去了。回去以后呢,过了三天,然后这个男孩子就给我打电话了,那就说诶,要不要呃,一起见个面啊,聊聊天啊什么的。

因为我的工作单位在城里嘛,他的郊区我就说那行啊,我是周末的话,你要进城过来,我们一起啊,见个面聊聊天这样子的。

过了几天他就来了,嗯,我们就聊天嘛,我就很高兴,他也很高兴,聊聊聊聊,然后就天气就比较晚了。 那那个意思哈说,那就回不去了吧哈?

然后我就说,行啊,我说你,你住吧,反正我说这很方便啊。我说我自己有一个房间,我说今天晚上你就睡我的床上,然后呢,我就到隔壁同事那个房间去住这样子。

然后他就说,你这个神经病,哈哈哈哈。 然后现在想起来当然好笑,对不对,但是我那个时候真的是完全不懂,什么都不懂,但是呢,自己又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那天晚上就就在我的宿舍里嘛。然后是一个单任床,非常小的,然后就拿了个凳子就在那个床边上,是你拼了一下,然后那天晚上就我们就在一张床上。

就啊,那天晚上就在一张床上睡觉嘛。

那么第一天晚上,当然就是说该发生的事儿就都发生了。呃,从自己当时来讲是完全是懵懂的,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儿。但是当那个事情要发生的时候。

自己马上心里就明白,这个就是我要的东西。 我们就这第一天晚上吧,然后第二天他就去上班了。

这样的话就是过几天我就又约他来,那我当然这个我就很高兴嘛,就说我认识了这么一个一个朋友,然后我们就可以做我很多很多人都想做,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东西的事儿。

那我就又约他来,他又又来。

嗯,我就记得特别清楚,大概是在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之后我就问他,我说,我在报纸上看到哈。有一个说法哈。

就说如果一个人跟同性发生过三次性关系,他就有可能是同性恋。我说是不是这样,回事儿他就又说了我一句,他说你就是神经病嘛。他说。

然后我就觉得,哎,那个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这个事情他突然发生的时候呢?

这个人就一下子就都打开了。我没有办法用语言去讲,但是你就知道这个事情就是你想要的。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高兴。呃,很开心。嗯,聊很多话,你之前完全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的事情。

包括很秘密的,也可以不可告人的一些事情,然后都可以有个人跟你说这个会给到你一种解放的感觉。

因为35年这么多年,自己都是。 呃,处于一种非常压抑的这样一个状态,非常。

茫然非常挣扎,然后突然间啊,这么出现这样一个人,然后你可以跟他说任何的事儿,但是至少就是说,我在那个时候就可以让自己做一个决定,就说好了,我不再纠结了,过去我很多很多,非常的呃,让自己就是说没有办法理得清楚的事情,我就不去再想了。

我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了,不管将来的结局怎么样,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从那天起,阿珊再也没有相过一次亲。

也再也没有尝试过进入婚姻很多年后,阿山才意识到,在那个年代,大多数的同志和他一样,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自己的同类。

这是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孤独和苦闷,只有等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喜欢同性的人的时候啊。

他们才能开始学着接受自己,这个过程被他们称为进圈子。 当然,我就是认识了我第一任男朋友之后。

呃,慢慢的自己也都跟这个大家所谓说这个圈子嘛,就所谓这个圈子?

那我们我们现在说啊,就是我们这个社群吧。

我们在那个时候,其实我们是不会用同性恋这个词。

我们当说起某一个人,比如说,哎,我们有认识一个新的人或者一个新的面孔出现的时候,那我们现在可能就直接问他,哎,他是不是给啊?记得都会这么问吧。 我们那个时候就是说,哎,他是不是?

哎,听说那个谁也是,我们就一定不会说出同性恋这个词。

在那个年代,因为这个同性恋,它是一个非常污名化的东西,因为那个时候咱们国家还没有,还没有取消这个流氓罪嘛。所以。

同性恋群体,他依然会有可能就在1997年之前,有可能会被人揭发或者被人抓到的时候呢。

会被用这个流氓罪这样一个名义受到一些处罚嘛,对吧?而且还有一个2001年之前咱们国家的那个精神病诊断条例里头。

我们依然会把同性恋呃列为这个精神病吧。

那么所以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的话,就是说,其实这个作为同志,你真的是一可能你,你是一个潜在的一个罪犯。

你在医学上来讲,你就是一个精神病。

所以,当时的一个感觉就是说,我们自己是没有身份的,你至少说你是没有合法身份的,你只能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头,你要活下去,你怎么能够让自己说能够活得有意义?

你不能一直戴着一个罪犯,这个潜在的罪犯的这样一个帽子去火,那是很沉重的,对吧。

呃,我就是了解到,呃,一些朋友,呃,他们在工作单位当中。

呃,由于他们跟一些同性的这样的事情就是性行为也好,或者这些交往也好呢,他们就会被送去劳动改造。

或者是他们就会被判刑。

但是具体拍了多少年,我现在就一下想不起来了。这个是我跟他不是特别特别瘦的一个朋友,他就是,嗯,就是被送去劳动劳动改造了。

但是他们单位呢也还不错。当他这个劳动感到几年之后呢,还依然接受他了,回来之后呢,就不让他做原来的工作了?

然后就安排他去烧锅炉了,其实他就是一个很明确的是一种惩罚的一个安排嘛。北京也有一个老同志,就叫老巴黎,我们大家在网上如果搜索的话就能看着他的故事,他就是因为受到人家的举报嘛。

他就也是几次呃,受到那个治安的惩治,这样的话,他甚至丢了自己的工作,因为他原来是一个教师嘛。

因为在这个八十年代末或者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呃,当时中国的整个社会环境是呃,人是不能够自由流动的。呃,不然现在啊,你找一个什么职职业哈,或者是你换一个城市去生活?

只要您能够有一个接收你的地方,哎,你就可以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嘛,对吧?

但是在那个时候是没有的。一旦你丢到工作,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一个问题,他真的是牵扯到一个生与死的一个问题,所以会令到我们在交往的时候会特别特别的小心。

就不要被别人发现,对吧?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的话,就是由于许多的同志,他担心自己的身份的暴露,他可能会去做一些这个主流价值观或主流社会对他的所谓的一个期待。譬如,很多人就会走入婚姻。 和那个年代的很多同志相比,阿山是幸运的。

他既没有被打成精神病,也没有被告发流氓罪,他的家人和工作单位也没有逼迫他非结婚不可。

但是阿珊呢,很多朋友都没有扛过去,包括他的初恋男友,就是我跟呃,第一个男生交往了啊,大概一年的样子。嗯,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就来找我们,他就说晚上就不在这儿,留意他就要回去。回去以后呢,我就送他到公交车站。

然后他就跟我说,呃,说我们。

不要再交往了,说我们就这样吧。啊,那我就明白,他肯定要跟我分手。嗯,呃,我就问他为什么啊,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呃,他就跟我说,他说,嗯,因为家里要我去结婚。

这样的话,我就觉得我也没办法跟你继续交往了。 嗯,也没有说更多吧。那我当时就想,我也没办法去阻拦他,当然心里很难受,我就希望他不要跟我分手。

但是他就要离开,我又不知道能做什么,那个气氛就很冷吧。他跟我说完之后。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站在公共汽车,那就很尴尬嘛。

然后来公共汽车来了,那他就上车就走了。啊,就是这样子。

然后我们很长时间也就没有联系了,那时候就很茫然的,在那样一个社会环境之下非常封闭的时候,当我们失去了一个自己非常心爱的人。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碰到第二个。 我觉得恰恰是呃,由于整个社会和整个氛围的压抑,然后让我们自己很多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用一种非常明确的语言表达出来。

很多东西都是非常的,你说是压抑也好,你说是很多东西是淡淡的也好,就是那种无奈,就是那种无奈。然后你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和初恋男友分手的一年之后,阿珊认识了她的第二人男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母亲觉得儿子在北京既分不到房子,也没人照看特别担心的,所以母亲要求阿山回广州发展。

于是1993年,阿山回到了广州,进入了一家外企工作。 比较幸运的是啊,这家美国公司对lgbt群体非常友好。

公司甚至规定同志员工的伴侣可以和异性恋员工的伴侣享受同等的公司福利。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阿山虽然说始终没有在公司出柜,但也免去了不少的精神压力。

阿山更多的压力还是来自于家人,在婚姻的问题上,他只能选择晦谋如深。 呃,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十几岁的时候啊,我父亲就去世了。

我是1993年从北京回到广州。

呃,我妈妈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一般情况下就是敷衍他了。后来几年呢?

呃,我妈妈也不断地提这个问题。

呃,那么我想呃,需要跟我妈妈做一个比较认真的交谈吧。

记得有一次呢,我们在家里聊了这个话题。

我当时是这么回答我妈妈的,我就说,你看我现在已经呃,四十岁以上下了。哈,我现在工作也不错。嗯,我说,每个人吧,可能是在不同的年龄段,要去做不同的事情,来解决自己的生活当中的问题。

我已经过了那个去谈恋爱,去找对象,然后成家这样一个阶段了。当时我也没有跟他明确的表达,说我不要结婚。 当然,我这种回答肯定就是一个托词了,对吧?

不是一个真实的一个想法,就是讲的出柜这个事儿呢,就是我母亲是二千年去世的,所以在你二千年之前呢。

呃,我那个时候是没有办法用一种语言去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你说到底的话就变成哎,那你就是流氓啊。

可是那你就是精神病啊,对不对,因为这个国家的这个相关的法律也好,那个什么也好,他就是这样定的,那我这个问题,我就很难去跟我家里人在做更进一步的沟通,那恐怕的话就会变成一种相互之间的拉扯了。呃,所以的话就是我跟我父母是没有出轨的。

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阿山所在的外企开始裁员阿山失去了工作。

在这一年,由于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阿山在网络上结识了几位有志于做同志公益组织的朋友。

他们共同创办,组建了同性恋亲友会,为年轻的同志群体以及他们的父母提供服务。

2014年,同性恋亲友会已经发展壮大,而阿山也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他从协会理事长的职位上退了下来。

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志愿者。

其实我在退休之前,我对自己的年龄没有太明确的一个一个认识,我没有觉得自己老啊,那么到了2014年,然后我就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老同志。

这个时候我就会发现慢慢的有很多朋友就会来问我说,哎,我们同志老了,你们这个老年的这个退休生活是怎么怎么怎么样过的这样的话我就会发现好像诶。大家对同治老年和对同治养老这个话题呃,很关注,而且从家长的角度,他非常的担心。

他说你又不结婚,又没有自己的孩子。

呃,你将来老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会经常问到的。呃,那么我们在2014年?

的十一月就正式的开始来做这样一个广州老年男同志口述是这样一个项目,按照阿山原本的计划,他希望能在一年的时间内采访二十位老年同志。

制作口述史。但实际上直到今年为止,他和志愿者们接触的780位老年同志中,只有九位介绍的邀请。

很多人尽管认同他们这个项目的价值,却总觉得自己的经历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儿。

时代的阴影笼罩了他们的一生,直到晚年依然战战兢兢。

而更现实的一个原因是,这780位老人大多数都走入了婚姻。

在他们看来,对家人瞒了一辈子的事情,到了这个年纪,没必要再掀起波澜。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老人家,他是在一个下面的,就是县乡镇的一个学校里做老师的。

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一个群体的存在,直到他退休以后,因为他的孩子在广州工作。 这样的话,他就是说,呃,就是来广州给他带孙子吧。嗯。

有一天他是非常偶然的去到一个公园里头,然后是别人搭讪他,他才知道,哦,原来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一个群体的存在?

哦,原来是我,是这样一种人。那我就问他,那你现在你自我认同是同性恋吗?

他说,是。我说,那你会考虑跟你的妻子离婚。或者你跟他出柜吗?

他说,不会,因为我已经到了这个年龄的,就说我怎么样去重新安排我的生活,不是一个轻易能够做一个决定的。 他有自己的太太,然后还有自己的儿子,还有他的孙子。

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大家族。

他怎么样去处理这个人际关系呢,对他来讲是非常难的。

我们有一个受访者,他跟我们讲了一个非常有本地特色的一个比喻,他说婚姻就像年300000,这样的尖堆尖堆是广州本地的一种过年的食品。

这个食品呢它是炸的,只有过年的时候,在吃平时它们不会做这个。

那么这个老人家就说婚姻,其实他其实他就是说,像一个年三十的尖堆人家有你也得有那么同时来讲的话。实际上他也会造成一个对在婚姻当中的一个异性恋,包括女性也好,男性也好。

对他们造成一个伤害,这个是我们一定要明确的。

这个既是一个个人的悲剧,其实我觉得也是一个社会的悲剧,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我们跟这些老人家聊天,他们说其实可能的话就是你们不要结婚,因为这个婚姻对于他们俩就是说几十年。 广东人讲侯三福,嗯,就是一个很不舒服,很艰难的。这样一个过程。

你讲的呃,同志老了,或者说那一代的同志们,当他们老了,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他们怎么养老处理这个问题呢?通过我们的这个人谈和研究,我们就会发现呢,就是说。

多数的老人家,他们是进入传统婚姻的,他的养老生活,他是更多的依托在这个传统的婚姻制度之下。

来支撑自己的这个养老生活的。

但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有一些他一辈子没有走入婚姻,没有没有家庭,没有子女的婚姻的话,他是自己生活的。

当他进入老年的时候,他的社会交往圈子在不断缩小的时候,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怎么办?

嗯,因为其中一个老人家就是就是去年的时候,在家里头突然间就发生状况,然后就晕倒在家里了。

结果没有人知道,过了两天,他们家里人就是他的那个这个兄弟姊妹啊。什么说诶,怎么两天没有见到他发朋友圈了,然后赶紧就赶过来,然后就呃叫了警察叫了120,然后送到医院去鸡秀。

幸好就救过来了。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对吧,在我自己的角度来讲的话,就是说,呃,让我感到有烦恼的事情的话,我觉得一个是居住的问题。呃,因为我最近一段时间,实际上是我是在租房子住。

到了一定的年龄,因为我今年65嘛,就还不算老,对吧。那么,如果等我到七十岁或者到我75岁的时候的。

恐怕我就很难再去外面租房,因为那个房东,可能他就会出于某种考虑,他就不一定会把这个房子租给我住了嘛。

那这样的话就是说,嗯,我就会在这个地方就缺乏一个稳定的一个保障,缺乏一个安全感。 二山说,如果现在有人问他同志老了该怎么办?他还是没办法给出一个普世性的答案。

在当下的中国,养老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命题,更何况老年同志属于边缘群体中的边缘群体?

他们的很多基本需求被漠视,有的时候甚至会被污名化,比如说他们依然有性的需求,也希望能找到专门为同志群体服务的养老机构。

阿山希望将来有一天在讨论养老这个命题的时候,老年同志这个群体的声音能够被决策者听到,而在当下,他能做的最大的努力就是过好自己的晚年生活。

给别人一个榜样,那么我现在的状况就是,我没有成家,我也没有孩子,那么目前我也没有男朋友。

我是自己一个人在生活,那么我现在的这个状态呢,呃,有点是很多家长和很多同志所担心出现的状况,但是我怎么说呢,我就是走到今天的话,我反而觉得说啊,其实你要嗯,好好生活的话,更多的是,你怎么能够把自己日常的更好的安排好,而不是说你是不是有一个伴侣天天陪伴在你的身边。

呃,那么,再加上我会把相当?

的实验都投入在做公益上头,每年我也会到各地去旅游啊,去玩儿啊,所以我觉得自己过得还蛮充实的。

嗯,呃,我印象非常深的,就是有一次我在外面参加活动,呃,然后糊弄结结束之后呢,有一个妈妈他就过来悄悄的,就在私下就跟我说,他说,阿珊,我看到你。

我对我孩子未来的生活就有信心了。

然后那一刻我介绍,哦,原来我其实真的因为我自己站出来,就因为我站在这里,我能够被别人看到。

就能够发挥它的作用。所以我现在都是说。

啊,只要有这个机会,我就希望别人能看到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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